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版權信息
- ISBN:9787200122251
- 條形碼:9787200122251 ; 978-7-200-12225-1
- 裝幀:簡裝本
- 冊數:暫無
- 重量:暫無
- 所屬分類:>>
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本書特色
《鴨池十講》,是一代文化大師羅庸生前發表的唯一一本小冊子,包括他抗戰期間在昆明的演講稿和其他文章十篇。這本小書談儒,談詩,談士,娓娓道來,體現了一種詩化的講述風格。這次收入大家小書是根據初版和原刊仔細校勘的,同時增訂了十篇新文章,多是指點后學修養次第,對讀書和詩歌的論述尤其詳盡有味。
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內容簡介
作者生前公開發表的*一本小書,作者死后首次單行出版,根據初坎核校并增訂篇幅一倍篇幅。
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目錄
一 我與《論語》
二 儒家的根本精神
三 論為己之學
四 感與思
五 國文教學與人格陶冶
六 詩人
七 思無邪
八 詩的境界
九 少陵詩論
十 欣遇
附 錄
論讀專書
美育與宗教
感覺與意境
論詩書簡(五則)
讀《文心雕龍》
我的中學國文老師
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節選
我的中學國文老師[ 本文原刊《國文月刊》第34期,1945年4月出版。]
民國二年的寒假里,我考進了京師公立第二中學校。
當時北京一共有四個公立中學,直屬于京師學務局,學務局本來是清代八旗學務公所的化身,四個公立中學也大半是八旗官學的改組。第二中學在東城史家胡同,其前身便是左翼八旗官學。
民國初年的學制定為中學四年,一律冬季始業。辛亥革命后,這新改組的京師公立第二中學校還保留著左翼八旗官學的舊生三班,所以民國元年入學的新生便稱為第四班,我們這一班數下來就是第六班了。這時學校一律是單級制,所以我初入學的這一年,校中共有學生四班,即第三班至第六班。 甲午戰敗以后,清廷派了大批學生到日本去留學,我們的校長文冠英先生便是那時候的早稻田大學師范科畢業生,所以校中的教師大半是日本留學生;只有國文教師不是留學生,但都是在前清有功名的。
這時校中有三位國文老師,教第三班和第四班的是伊鑒湖先生,教第五班的是景月巖先生,教我們這一班的是王璞如先生。伊老師名人鏡,京兆武清縣人,前清拔貢,是一位老名士。王老師名毓華,京兆寶坻縣人,前清舉人。這兩位是全校國文中心,喜好國文的學生,都以能受教于這兩位老師為榮幸,而我們這一班恰好遇到了王老師。
小學生在初升學的時候,對于學校和教師大率有一種新奇和仰望的心情,尤其對于素所喜愛的功課,其注意尤為深切。我一向是喜歡國文的,所以剛一入校,便以渴望的心情期待這位新的國文老師。 **周的國文鐘點到了,鈴聲才住,講堂外慢慢的走進來王老師。值日生喊“一”,大家立起來。王老師踱上講臺,向大家微微一鞠躬,隨手把夾在脅下的講義放在桌上。值日生喊“二”,大家坐下,值日生趕著向每人的座位上發講義,王老師背著手在講臺上左右的踱著,目光輪轉注視著每一個學生。
王老師這時年約四十五六,身量不高,肩背微駝,瘦長的臉上突出兩個高顴骨和一個大鼻子,濃眉大眼,奕奕有神。后面的頭頂業已全禿,推光的兩鬢也已斑白。穿一件半舊灰布皮袍,整潔而樸素。就在這沒有開口的一兩分鐘之內,同學們不約而同的被他的氣象懾服了。不由得從心里贊嘆一句:“這才真是我們的老師!”
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,簡易、率真、崇高、嚴肅、凝重、親切、安和、慈祥,這許多印象在面前構成了一座蒼山,一窗春日,一池清水,一味醍醐。就是平常*調皮的學生,這時也不由得欠心定氣,靜默無嘩,講堂里立刻換了一番景象。
這一課講的是范祎《與人論學文之法書》,王老師操著本色的寶坻土音,聲如洪鐘,語言緩慢而沉著有力。讀本文時抑揚頓挫,一字不茍,尤其是語勢的轉折,虛字的照應,經他一念,整篇文章就像一個人在面前說話一般,不待解釋,已經大部分明白了。他只略略注釋幾個難字,黑板上寫字極少,題外的話也極少。他寫的一筆好蘇字,在黑板上也一筆不茍,似乎是“就石書丹”一樣;也是真的,下課后誰也舍不得拭去黑板上那寥寥的幾個字。
一堂上過,同學們都好像打了強心針,個個精神煥發,誰都預備把國文念好。尤其是我們幾個喜歡國文的同學,竟有“托身已得所,千載不相逢”之感。 **次的作文題出的是“國奢示之以儉論”,這在那時代并不算太深,因為學生中讀過《禮記》《左傳》的大有人在。批改后發卷的時候,又給了我們一個新的印象,文卷上照例是不批分數的,但王老師卻按分數的高下把試卷排出先后,*先發還的三本課卷說明叫全班傳觀。寫中佳句用密圈,命意好的地方用密點,圈點都是像刻書那樣整齊。末尾照例有幾句尾批,如“筆有廬錘,詞無枝葉”,或“語雖妥適,跡近敷衍”之類。濃濃的墨,襯著那一筆蘇字,使得你不好意思再來拿潦草的書法塞責交卷,于是大家又都努力練習起寫字來。 就是這樣一口氣上完三個學年,王老師用的是林紓選《中學國文讀本》,商務版,線裝。**冊是清文,以下明元宋唐倒溯上去,*后是《戰國策》和晚周諸子。選文的主體自然是歸、方、姚、曾和唐宋八家,但王老師再選時卻又有他的一番斟酌。所以三年中雖然念了許多家的文章,竟如只念一家一樣,風格意境,造句謀篇,都屬于一派,一點也不凌雜。這樣,無形中引起了大家讀專集的興味,我們幾個喜好國文的人便相約各人讀一部專集。我選的是韓昌黎,三年中把一部韓文大半背熟,作文因此長進了不少。但這些王老師是不管的,他只是按部就班的講他的文章,出他的作文題,講了又作,作了又講。也不叫學生背書或默寫,也不測驗,也不考書。
舊式的國文教師如果是科舉出身或書啟師爺改行的,大半帶一點八股味或八行味,這對于學生的影響是很壞的。但王老師卻沒有這些氣味。他只是古文家而兼有理學修養,卻也不標榜桐城、陽湖。 王老師對于文字訓詁考據的一套學問無疑是很差的,但絕不因此影響到學生的信仰,當時的中學課程到第三年要加授文字源流,這一年便在國文課中每周加一小時,仍由王老師擔任,課本用的是商務共和國教科書《文字源流》。僅僅上了一兩堂,大家便覺得這門學問實在非王老師之所長,徒自讓他費力,便要求停講,結果是改請伊老師每周講一小時他自己編的《國文字母類編》。
這事在我們班上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,因為我們這一班是相當難對付的,常常會質問教師。假如換一位別的教師那恐怕只有辭職走路之一法,但在王老師則大家只覺得“此課不必有,而此師不可無”,人格的感化力顯然是超過一切的,王老師便是*好的實證。 文學的功用本在陶冶性情,*低的限度也應該知能并重。現在有些位中學國文教師似乎只在灌輸文學知識,甚至不惜以村言俚語取媚于學生,作文技術的訓練尚且不注意,“身教”更淡不上了。行與學離,學與文離,師弟相瀆,教學交弊,天下所痛之事無有過于此者!在這里,我想,我們的王老師實在是*好的模范。
教學的目的在成就學生,不在表現教師。有些位國文教師似乎只為發揮自己,“進而不顧其安,使人不由其誠,教人不盡其材,其施之也悖,其求之也佛。”學生既不能實際受益,教師的表現也落了空虛,這實在是很不聰明的辦法。在這里,我們的伊老師是可以為戒的。
近三十年來中學國文教材一貫的毛病是“雜”,姑無論學生不能講清背熟,就是能講能背也沒有多大效用。但看每年大學招生的國文卷,幾乎沒有一篇略具風格的,就因為中學六年中沒有一貫的涵泳。我以為:固然不必像我們王老師那樣專講古文,但能選講一家之文連讀二三十篇不換家數,也就是以培植下一種風格,學字尚不可每天換帖,學國文反到可以一日三遷,此所謂知二五不知一十者也。其根源都在吃了灌輸知識的虧,如能以訓練技能為標準,自然會深深地感覺到雜的弊害的。
近年講文的方法也是吃了灌輸知識的虧,什么作者介紹,文體說明,就占了大部分時間,到了講本文時,教師與學生的精神已經是強弩之末,不能穿魯縞了。此無異于葉公好龍,博士買驢,實在是本末倒置。我*愛謝上蔡稱贊程明道的話,他說:“明道先生善言詩,他又渾不曾章解句釋,但優游玩味,吟哦上下,便使人有得處。”又說:“伯淳嘗談詩,并不下一字訓詁,有時只轉卻一兩字,點掇地念過,便教人省悟。”我每讀此言,便想到我們的王老師,以為頗有明道之風,尤其足以醫近人買櫝還珠之病。但這不是容易事,必須教師自已真能熟讀深味,粹然有得,才作得來。否則即使預備得再充分,也不過多給了學生一些筆記的材料,到了“白戰不許持寸鐵”的時候,依然是一籌莫展的。
跟了這買櫝還珠的毛病來的是大量的寫黑板,有些教師似乎以能使學生抄黑板為得意,不知假令移黑板上的字為講義則他在講堂上還能作點什么。我們的王老師是不大寫黑板的,但同學們未嘗感到空虛,反到以為那些是材料應該自己翻書的,不應耗費上課的時間。倒是王老師的念文章,是非實地領略不可的,這里又令我想到上蔡稱贊明道的話:“古人所以貴親炙之也。”
命題作文也是一套專門學問,不然會弄得笑話百出,一方面也戕賊了學生。我們的伊老師曾經出過“戴憑元旦說經坐重席論”,他以為學生都是讀過兩漢書的,那一次作文的結果如何我不知道。但有一次某種國家考試出過一個國文題,是“上天下澤履君子以辯上下定民志論”。原題并無標點,有一位考生是念過法律的,他把題目讀作“上天下澤履君子,以‘辯上下定民志’論”。于是按照“于公共場所無故鳴槍,以妨害治安論”作了一大篇。五四以來,連我們王老師的那種“國奢示之以儉論”都少見了,這卻是一個好現象,但近來似乎有點復古的傾向,據說某地的中學會考出過一個荀子的題,幾乎全場交白卷。我以為荀子題不是不可以出,但必須學生念過荀子,正如一個士兵不是不可以上火線,但必須吃飽了飯一樣。否則便是“不教而誅”,那是一樁無比的慘劇。 批改作文也是一套專門的學問,善改文者必須有點鐵成金的手段,決不損傷原文,所以有時改一篇比作一篇尤難。有些教師改文并不顧及原作,只是添加一兩段自己的話;有些人又卻懶得改,只是胡亂圈圈點點,加一個“清順”或“明通”的批。這種批改對學生毫無益處,久而久之,學生對于發下來的文卷,視如無物,只不過換取分數了事。作文的功用,到此已等于零了。我們的王老師真是善于改文,有時只增減一兩個字便風神頓異;但這也不是容易事,必須教師自己的文章作得好,才能得心應手,勉強是作不來的。改卷的書法對學生的影響也很大,假如教師的字寫得工整勻齊,學生先不敢存一個輕視的心,對于改筆,必需注意,否則潦草模糊,學生知道教師無誠意,自然輕師廢學,不求進益,結果必致兩敗俱傷。程子說:“某寫字時甚敬,非是要字好,即此便是學。”我們的王老師是做到“敬”之一字的了。
成績的觀摩對于學生的向上心是有很大的幫助的,青年率皆好勝,觀摩成績是*好的鼓勵方法。我以為,我們王老師按次第發卷和傳觀佳卷的辦法是可以采取的,這樣可以使優者勵而劣者勤,我們那時同班的同學便是受益的一群。
總括一句話,凡事必無幸致,要學生好必須教師自己好,尤其是國文課,真是“誠之不可掩如此夫”的。教師如能反躬自責,充實光大,則無形中“身教”的收獲,必較“言教”為多,不必空談教學法,而教學法自有水到渠成之妙。有諸已而后求諸人,無諸己而后非諸人,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諸人者,未之有也。 歲華如箭,當年一個剛剛十四歲的小學生,轉眼已是昔年王老師的年紀了。蹉跎老大,所學無成,寒雨秋宵,家出萬里,追述往事,對此存歿殊途的兩位老師,不禁無限的慕戀之懷。 ……
大家小書:鴨池十講(增訂本) 作者簡介
羅庸(1900—1950),西南聯大的標志性人物,西南聯大校歌歌詞的作者、西南聯大紀念碑的書寫者,西南聯大中文系的系主任。字膺中、號習坎,蒙古族,原籍江蘇江都、出生于北京,揚州八怪之一“兩峰山人”羅聘的后人。1917年考入北京大學,1924年畢業后,在教育部任職(與魯迅同事),同時在北大、北師大等學校兼課。1927年秋應魯迅之邀,到立中山大學任教;1931年任浙江大學任教;1932年回北京大學任教,抗日期間隨校南遷,曾任西南聯合大學中文系主任。聯大宣布解散后留在昆明師范學院;1949年赴重慶,到梁漱溟創辦的勉仁文學院任教。1950年病逝于北碚。
他生前僅僅留下《陳子昂年譜》《鴨池十講》,以及未整理出版的《習坎庸言》。近年,鄭臨川記錄、徐希平整理了《羅庸西南聯大授課錄》;杜志勇輯錄了《中國文學史導論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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