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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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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 版權(quán)信息
- ISBN：9787221181299
- 條形碼：9787221181299 ; 978-7-221-18129-9
- 裝幀：平裝-膠訂
- 冊數(shù)：暫無
- 重量：暫無
- 所屬分類：
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 本書特色
1、作家肖仁福擅長于官場小說，善于刻畫機關(guān)人物，其《官運》《仕途》《位置》等經(jīng)典之作二十年來暢銷不衰，其中《仕途》與王躍文的《國畫》、閻真的《滄浪之水》、浮石的《青瓷》并稱為官場文學(xué)的四大名著。沉淀多年后，他終出長篇官場小說新作，本書是他的“擔(dān)當(dāng)”系列**部。作者寫作不易，作品出版更不易，本書堪稱官場文學(xué)上的又一部里程碑式作品。
2、作品反應(yīng)的是作者對中國政治和社會新形勢、新生態(tài)、新發(fā)展下的新思考，但仍保持著廣大讀者粉絲熟悉的肖氏智慧、肖氏幽默、肖氏哲理以及對機關(guān)中人活靈活現(xiàn)、入木三分的刻畫。
3、涉及面廣，挖掘得深。從市縣到省城到北京，每一個層級、每一個場域中人的眾生相。關(guān)注官場關(guān)系、關(guān)注政商關(guān)系、關(guān)注社會關(guān)系、關(guān)注民生焦點。
4、小說名家王躍文、閻真、浮石、楚魚推薦！
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 內(nèi)容簡介
發(fā)改委副主任吳楚東受常務(wù)副市長楊世杰派遣，順利完成了儒鳳大道建設(shè)和鳳翔機械廠改制搬遷的工作任務(wù)，并協(xié)助省紀(jì)委的韋葉舟，挽回了鳳翔廠在改制過程中被大肆侵吞的國有財產(chǎn)。但案件關(guān)鍵人——鳳翔廠廠長鮑長庚的死亡，使得韋葉舟的調(diào)查只能暫且止步于此。
吳楚東不知道自己的工作，觸動了一個貪腐集團的利益。他被兩反局副局長呂開基等人以受賄為由拘押逼供。意識到這些人劍指的是自己背后的楊世杰，吳楚東忍辱負重，其官品、人品得到了省委常委領(lǐng)導(dǎo)顏秋山和市委書記危存虎的另眼相看。一場角力下來，吳楚東*終在省紀(jì)委韋葉舟以及紅顏知己沈柳婷的幫助下證得清白，但楊世杰卻在市長換屆中黯然退出了候選人的競爭。
吳楚東被危存虎推薦到省委黨校學(xué)習(xí)，期間他與曾為顏秋山秘書的禹今朝共同籌劃推出的城市經(jīng)濟建設(shè)新構(gòu)想，引起了省委書記的重視，也獲得了危存虎的大力支持。二人在城市經(jīng)濟建設(shè)中大展拳腳，而市長劉天龍卻視他們?yōu)檠壑嗅敚枳约旱暮笈_勢力對他們進行排擠打壓。雙方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博弈。
發(fā)改委副主任吳楚東受常務(wù)副市長楊世杰派遣，順利完成了儒鳳大道建設(shè)和鳳翔機械廠改制搬遷的工作任務(wù)，并協(xié)助省紀(jì)委的韋葉舟，挽回了鳳翔廠在改制過程中被大肆侵吞的國有財產(chǎn)。但案件關(guān)鍵人——鳳翔廠廠長鮑長庚的死亡，使得韋葉舟的調(diào)查只能暫且止步于此。
吳楚東不知道自己的工作，觸動了一個貪腐集團的利益。他被兩反局副局長呂開基等人以受賄為由拘押逼供。意識到這些人劍指的是自己背后的楊世杰，吳楚東忍辱負重，其官品、人品得到了省委常委領(lǐng)導(dǎo)顏秋山和市委書記危存虎的另眼相看。一場角力下來，吳楚東*終在省紀(jì)委韋葉舟以及紅顏知己沈柳婷的幫助下證得清白，但楊世杰卻在市長換屆中黯然退出了候選人的競爭。
吳楚東被危存虎推薦到省委黨校學(xué)習(xí)，期間他與曾為顏秋山秘書的禹今朝共同籌劃推出的城市經(jīng)濟建設(shè)新構(gòu)想，引起了省委書記的重視，也獲得了危存虎的大力支持。二人在城市經(jīng)濟建設(shè)中大展拳腳，而市長劉天龍卻視他們?yōu)檠壑嗅敚枳约旱暮笈_勢力對他們進行排擠打壓。雙方進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博弈。
劉天龍暴露出的諸多問題進入了省紀(jì)委的視線，韋葉舟受命對其進行調(diào)查，發(fā)現(xiàn)他就是當(dāng)年鳳翔廠廠長鮑長庚的后臺，也是這個貪腐集團中的首要分子。劉天龍不甘就范，一面不擇手段對抗調(diào)查，一面組織反撲。吳楚東的妻子因“代夫受賄”而身陷囹圄。劉天龍乘勝追擊，要將吳楚東置于死地，卻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，自己已淪為后臺老板在一場更大棋局中的棄子……
*終，貪腐集團土崩瓦解，城市建設(shè)和經(jīng)濟開發(fā)在吳楚東、禹今朝等人的努力下迎來了新的發(fā)展。
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 相關(guān)資料
一
早上八點，吳楚東剛進市發(fā)改委，楊世杰的電話就追了過來，要他馬上到政府去一下。
發(fā)改委全稱“發(fā)展和改革委員會”，是政府組成單位，楊世杰是儒州市政府常務(wù)副市長，發(fā)改委歸其主管，吳楚東身為發(fā)改委副主任，主管領(lǐng)導(dǎo)召喚，自然得聽從。
政府大院有兩棟主體辦公樓，政府辦在南樓，發(fā)改委在北樓。吳楚東從北樓出來，趕往南樓。升上六樓，楊世杰已倒好茶水，在辦公室里專候他的到來。吳楚東坐到楊世杰桌對面椅子上，端過桌上茶杯抿一口，笑道：“市長這么客氣，有啥好事？”
楊世杰沒笑，陰著臉道：“世間哪來那么多好事？就是有好事，也輪不到你頭上。”
吳楚東道：“也是啊，楚東自被市長弄進發(fā)改委后，還真沒遇到過好事。”楊世杰道：“不跟你廢話，你得有思想準(zhǔn)備，去接城投公司的爛攤子。”
吳楚東幾乎跳將起來，叫道：“要我接城投公司？！咱倆到底有多大仇恨，你要這么虐待我！干脆把我身上的血放掉，做成豬血粑下酒，你更能解恨。”
豬血粑是儒州地方食品。殺豬時，將豬血淋到新鮮豆腐上攪勻，做成血團熏干，食用時切成片，或蒸或炒，佐以姜絲辣椒粉，便是上等下酒菜。楊世杰被吳楚東逗樂了，陰沉的臉浮起笑意，道：“你看你，搞得馬上就到世界末日了似的！放心，現(xiàn)在是21世紀(jì)，諾查丹瑪斯的預(yù)言早已作廢。再說你是人，又不是豬，哪做得出豬血粑？做人血饅頭還差不多。”吳楚東道：“我寧肯做豬，也不愿做人，去蹚城投公司的渾水。”
城投公司全稱為儒州市城建投資公司，掛靠在發(fā)改委下面，董事長則由政府領(lǐng)導(dǎo)兼任。楊世杰前任劉天龍就做過多年城投公司董事長，后劉天龍升任市委副書記，楊世杰繼任常務(wù)副市長，董事長自然到了他名下。可城投公司班底都是劉天龍的人，尤其發(fā)改委副主任兼公司總經(jīng)理蒲秀麗純粹繡花枕頭一個，公司運作全掌握在劉天龍手里。楊世杰掛名董事長后，蒲秀麗依然唯劉天龍之命是從，沒買楊世杰的賬。直至鳳翔機械廠的事鬧得不可開交，市委書記危存虎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，楊世杰才不得不硬著頭皮，來操城投公司的心。
鳳翔機械廠始建于二十世紀(jì)六十年代前期，廠址設(shè)在鳳翔鎮(zhèn)上。鳳翔鎮(zhèn)屬鳳梧縣管轄，但距儒州市區(qū)不到三十公里，鳳翔機械廠也由縣管變?yōu)槭泄埽侨欣惔髴簟？墒郎蠜]有永遠的贏家，到二十世紀(jì)末，廠子開始敗落，難以為繼，曾經(jīng)的納稅大戶變成市委、市政府的大包袱，幾千名職工生活沒著落，有智力的自主創(chuàng)業(yè)，有體力的外出打工，沒智力沒體力創(chuàng)不了業(yè)也打不了工的，便成群結(jié)隊到省里市里上訪鬧事。鬧了幾年，沒鬧出啥名堂，還是時任儒州市長盧至誠找到省政府，爭取到自儒州至鳳梧的儒鳳大道建設(shè)項目，想著將大道規(guī)劃線旁的鳳翔機械廠遺留問題做個了結(jié)。辦法也簡單，一是改制機械廠，賣個好價；二是讓城投公司儒鳳大道建設(shè)項目部出錢，征走部分廠區(qū)，兩筆錢放在一起，用來給職工買保險、補欠款。
一
早上八點，吳楚東剛進市發(fā)改委，楊世杰的電話就追了過來，要他馬上到政府去一下。
發(fā)改委全稱“發(fā)展和改革委員會”，是政府組成單位，楊世杰是儒州市政府常務(wù)副市長，發(fā)改委歸其主管，吳楚東身為發(fā)改委副主任，主管領(lǐng)導(dǎo)召喚，自然得聽從。
政府大院有兩棟主體辦公樓，政府辦在南樓，發(fā)改委在北樓。吳楚東從北樓出來，趕往南樓。升上六樓，楊世杰已倒好茶水，在辦公室里專候他的到來。吳楚東坐到楊世杰桌對面椅子上，端過桌上茶杯抿一口，笑道：“市長這么客氣，有啥好事？”
楊世杰沒笑，陰著臉道：“世間哪來那么多好事？就是有好事，也輪不到你頭上。”
吳楚東道：“也是啊，楚東自被市長弄進發(fā)改委后，還真沒遇到過好事。”楊世杰道：“不跟你廢話，你得有思想準(zhǔn)備，去接城投公司的爛攤子。”
吳楚東幾乎跳將起來，叫道：“要我接城投公司？！咱倆到底有多大仇恨，你要這么虐待我！干脆把我身上的血放掉，做成豬血粑下酒，你更能解恨。”
豬血粑是儒州地方食品。殺豬時，將豬血淋到新鮮豆腐上攪勻，做成血團熏干，食用時切成片，或蒸或炒，佐以姜絲辣椒粉，便是上等下酒菜。楊世杰被吳楚東逗樂了，陰沉的臉浮起笑意，道：“你看你，搞得馬上就到世界末日了似的！放心，現(xiàn)在是21世紀(jì)，諾查丹瑪斯的預(yù)言早已作廢。再說你是人，又不是豬，哪做得出豬血粑？做人血饅頭還差不多。”吳楚東道：“我寧肯做豬，也不愿做人，去蹚城投公司的渾水。”
城投公司全稱為儒州市城建投資公司，掛靠在發(fā)改委下面，董事長則由政府領(lǐng)導(dǎo)兼任。楊世杰前任劉天龍就做過多年城投公司董事長，后劉天龍升任市委副書記，楊世杰繼任常務(wù)副市長，董事長自然到了他名下。可城投公司班底都是劉天龍的人，尤其發(fā)改委副主任兼公司總經(jīng)理蒲秀麗純粹繡花枕頭一個，公司運作全掌握在劉天龍手里。楊世杰掛名董事長后，蒲秀麗依然唯劉天龍之命是從，沒買楊世杰的賬。直至鳳翔機械廠的事鬧得不可開交，市委書記危存虎在常委會上拍了桌子，楊世杰才不得不硬著頭皮，來操城投公司的心。
鳳翔機械廠始建于二十世紀(jì)六十年代前期，廠址設(shè)在鳳翔鎮(zhèn)上。鳳翔鎮(zhèn)屬鳳梧縣管轄，但距儒州市區(qū)不到三十公里，鳳翔機械廠也由縣管變?yōu)槭泄埽侨欣惔髴簟？墒郎蠜]有永遠的贏家，到二十世紀(jì)末，廠子開始敗落，難以為繼，曾經(jīng)的納稅大戶變成市委、市政府的大包袱，幾千名職工生活沒著落，有智力的自主創(chuàng)業(yè)，有體力的外出打工，沒智力沒體力創(chuàng)不了業(yè)也打不了工的，便成群結(jié)隊到省里市里上訪鬧事。鬧了幾年，沒鬧出啥名堂，還是時任儒州市長盧至誠找到省政府，爭取到自儒州至鳳梧的儒鳳大道建設(shè)項目，想著將大道規(guī)劃線旁的鳳翔機械廠遺留問題做個了結(jié)。辦法也簡單，一是改制機械廠，賣個好價；二是讓城投公司儒鳳大道建設(shè)項目部出錢，征走部分廠區(qū)，兩筆錢放在一起，用來給職工買保險、補欠款。
鳳翔機械廠改完制，各路大神紛紛涌至儒州，試圖拿下鳳翔機械廠。其時盧至誠轉(zhuǎn)任市人大常委會主任，劉天龍趁新任市長靳齊民在北京學(xué)習(xí)，將機械廠低價賣給一位姓汪的浙商。加之儒鳳大道項目部交出一筆征地款，總算勉強解決了機械廠積壓多年的老大難問題。誰知一年后，機械廠職工又開始鬧事。原來汪老板已將機械廠高價易手給一個姓陳的滬商，留下該補償職工的七千多萬欠款，金蟬脫殼，不知去向。汪老板人間蒸發(fā)，不明真相的滬商已出過高價，不肯另外掏錢給機械廠職工，余欠一時沒有著落。職工們聽說原廠長鮑長庚得過汪老板好處，找鮑長庚麻煩，不見鮑長庚影子，便涌向儒鳳大道工地，要與施工人員同生死、共存亡。
城投公司總經(jīng)理蒲秀麗哪見過這陣勢，趕緊聯(lián)系劉天龍。劉天龍說自己不在其位，不謀其政，要蒲秀麗找現(xiàn)任公司董事長楊世杰。蒲秀麗背靠劉天龍這棵大樹，平時很少走進楊世杰辦公室，楊世杰忙里忙外，也懶得過問城投公司，這會兒蒲秀麗臨時來抱佛腳，楊世杰只奚落她幾句，沒啥行動。蒲秀麗又找靳齊民，靳齊民匯報到危存虎那里，危存虎召集常委召開擴大會議，問楊世杰怎么回事。楊世杰當(dāng)?shù)目疹^董事長，情況不掌握。危存虎就拍桌子，罵他董事長怎么當(dāng)?shù)摹钍澜艿溃?ldquo;我還真不知這董事長該怎么當(dāng)，劉副書記移交董事長時沒傳經(jīng)送寶。”
危存虎自然清楚個中情由，桌子其實是拍給劉天龍看的。又訓(xùn)楊世杰幾句，憤然起身，拂袖而去。與會人員陸續(xù)散去，只楊世杰坐著沒動，掏出香煙點著，悠閑地抽起來。幾分鐘后，危存虎秘書小林進來道：“書記請楊市長去一下。”
楊世杰假裝沒聽明白，拿出嘴里煙頭，道：“書記？哪位書記？”小林道：“自然是危書記。”楊世杰道：“危書記辦公桌質(zhì)量不好，我怕他老人家手勁大，把桌子拍爛。”
剛才小林不在會上，沒見證危存虎拍桌子的場面，不懂楊世杰話里意思，愣了愣，轉(zhuǎn)身出門，去給危存虎回話。危存虎只好走進會議室，反手關(guān)上門，在楊世杰對面一坐，嘆口氣道：“世杰架子還不小嘛！”
楊世杰抬臂將手里的煙屁股摁熄在煙灰缸里，不緊不慢道：“書記是常委班子里的班長，世杰作為班子成員，架子再大，又哪大得過班長？”危存虎道：“算你視力不錯，眼里還有我這個班長。你說吧，事情怎么解決？”楊世杰道：“我已想出妙法，就請危書記趕緊呈報省委，讓我把常務(wù)副市長職位奉還給劉天龍。”
危存虎臉一黑，罵道：“把常務(wù)副市長奉還給劉天龍，你好做市委副書記？”楊世杰笑道：“不不不，世杰從無這野心，也不夠副書記格。劉天龍能耐大，完全可身兼兩職，世杰就做個光頭常委，來負責(zé)常委會議室保潔工作。”
“別嬉皮笑臉，給我正經(jīng)點。”危存虎一拍桌子，低聲吼道。不過這回手抬得高，落得輕，不像拍桌子，倒像鼓手拍鼓。楊世杰道：“蒲秀麗有事只找劉天龍，沒瞧得起我這個董事長，難道我還跟劉天龍爭權(quán)不成？”
危存虎無奈道：“這事要怪我，對城投公司重視不夠，覺得蒲秀麗能將就先將就，沒另外安排人。看來這女人得趕緊換掉，不然儒鳳大道工地還會亂子不斷。世杰有啥好人選，推薦一個。”楊世杰道：“我推薦人取代蒲秀麗，劉天龍還不記恨我一輩子？”危存虎道：“你左一個劉天龍，右一個劉天龍，卻視我這個班長于不顧，什么態(tài)度嘛！我沒工夫跟你碎嘴，你干脆點，到底有沒有人拿捏得住城投公司？”
楊世杰不再顧左右而言他，認真道：“人倒是有人，但不知人家肯不肯接城投公司的盤。”危存虎道：“是誰你先說出來聽聽。”
楊世杰就說了吳楚東的名字。危存虎笑道：“你這小子，來做我工作，把吳楚東從縣里調(diào)進市發(fā)改委，原來是備不時之需。”楊世杰承認道：“吳楚東在縣里干得好好的，我讓他回市里來，就想著把城投公司交給他，誰知劉天龍察覺出我的用意，通過熊繼為打電話給我，說蒲秀麗雖系女流之輩，卻好學(xué)上進，要我多帶帶她，我還能怎么著？”
熊繼為是省委常委、省委政法委書記，做過儒州市委書記，劉天龍和蒲秀麗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。危存虎知道熊繼為與劉天龍的關(guān)系，道：“此前要動蒲秀麗，還確實有些棘手，眼下儒鳳大道工地不平靜，蒲秀麗自不量力，也到了交出城投公司的時候。你要覺得吳楚東行，就讓他兼任城投公司總經(jīng)理。這事不能再拖延，否則市里會更被動。”
楊世杰答應(yīng)做吳楚東的工作。果然吳楚東一口回絕，還要楊世杰放他身上的血，做成豬血粑下酒。楊世杰也沒逼吳楚東，抓個兵來不殺賊，逼也沒用，只是要吳楚東先回去好好想一想，想清楚了，再回個話。
“有啥可想的？我只要插手城投公司，絕不會有好下場。”吳楚東撂下一句話，起身離去。楊世杰看著吳楚東的背影消失在門外，搖搖頭，準(zhǔn)備去見盧至誠，請他出面做做吳楚東工作。吳楚東可以不聽楊世杰的，但盧至誠的話還是會當(dāng)回事的。
吳楚東做過盧至誠秘書，盧至誠很器重吳楚東，只讓他在自己身邊待了兩年，便安排去市團委擔(dān)任副書記，后又外放縣里當(dāng)副縣長，增加歷練，以期大用。誰知盧至誠的市長任期滿后，去人大做了常委會主任，吳楚東也就止步不前，多年沒有長進。楊世杰與吳楚東有過工作接觸，欣賞其才干，把他調(diào)進發(fā)改委，本想讓他以副主任兼任城投公司總經(jīng)理，做出成績，再提主任，只因熊繼為插手，沒能如愿。這回城投公司儒鳳大道項目工地出亂子，蒲秀麗已玩不下去，到了起用吳楚東的時候，誰知這小子一口回絕，毫無商量余地。不過也怪不得人家，儒鳳大道項目的水太深，吳楚東不愿陷進去，也可理解。可問題擺在那里不解決，危存虎不得安寧，自己也難逃干系，只能把吳楚東推出來了難。
人大常委會主任沒有市長忙，楊世杰來到市人大時，盧志誠正在辦公室里看文件，見他進來，盧志誠摘下老花鏡，眼望著楊世杰笑笑：“是不是楚東不聽調(diào)派，來動員我老人家做說客？”楊世杰道：“楚東給您打過電話？”盧至誠道：“要他打啥電話？儒鳳大道工地鬧得沸沸揚揚，蒲秀麗招架不住，你與危存虎肯定會另選高明。”
楊世杰就簡單說了幾句吳楚東拒接城投公司的事，請盧至誠出面，勸勸吳楚東。盧至誠道：“這事我還真不好出面。”楊世杰道：“儒鳳大道項目是老市長好不容易爭取來的，難道您老忍看項目這么一直癱下去？”
盧至誠沉默良久，道：“世杰應(yīng)該明白，儒鳳大道項目工人鬧事看得見，可鳳翔機械廠改制后兩度變賣則是人后完成的，問題恐怕就出在這里。”楊世杰道：“我掛名城投公司董事長以來，雖不負責(zé)公司具體經(jīng)營事務(wù)的管理，卻也聽說鳳翔機械廠變賣不正常。坊間甚至說，那個姓汪的浙商并非浙江人，可能是本省某大人物的親戚。”盧至誠道：“楚東自然也知道城投公司內(nèi)幕復(fù)雜，你要我說服他接盤，不是叫我逼他往火坑里跳嗎？”
楊世杰道：“可儒鳳大道項目和鳳翔機械廠的事總得有個了結(jié)，否則問題越積越多，麻煩越來越大，市委、市政府更吃不消。”盧至誠沉吟半晌，道：“我倒想起一個人，是吳楚東的大學(xué)校友，曾在儒州市紀(jì)委工作過，后調(diào)任省紀(jì)委黨風(fēng)政風(fēng)監(jiān)督室副主任。”
“老市長是指韋葉舟吧？我怎么沒想起他呢？”楊世杰一拍大腿，“韋葉舟與吳楚東關(guān)系不錯，他肯出面做吳楚東工作，定能做通。我這就打韋葉舟電話。”盧至誠道：“不忙不忙，此事宜緩不宜急。韋葉舟父母都是鳳梧人，十多年前雙雙從鳳翔機械廠退休。前年韋父過世，韋葉舟清明肯定會回來給父親掃墓，陪母親兩天。”楊世杰道：“蠻好蠻好，離清明已沒幾天，到時我一定把韋葉舟給逮住。”
轉(zhuǎn)眼來到清明前夕，楊世杰打通韋葉舟電話：“回鳳梧沒？”韋葉舟道：“楊市長怎么知道我回鳳梧？”楊世杰道：“你是鳳梧人嘛，清明自然會回來祭祖。你已到鳳梧，還是在路上？我得跟你見個面，說幾句話。”
身為紀(jì)檢部門干部，韋葉舟不便隨意跟各地官員接觸，道：“楊市長有事電話里說吧，見面就免了。”楊世杰道：“我有要事跟你溝通，電話里說不清楚。不是私事，是公事，牽涉到鳳翔機械廠數(shù)千職工飯碗問題，就指望你了。”韋葉舟笑道：“鳳翔機械廠職工飯碗指望我，我有這么大能耐嗎？”楊世杰道：“有有有。到時一說，你就清楚了。”
韋葉舟這才告訴楊世杰，自己已在回儒州的火車上。楊世杰便從司機手里要過車鑰匙，親自駕車趕到火車站，把韋葉舟接上車，要往賓館里拉。韋葉舟道：“時間還早，鳳梧才個把小時的車程，楊市長有事說事，說完事我下車，坐中巴回鳳梧。”楊世杰道：“葉舟不愿留儒州也行，我叫上吳楚東，吃頓便飯，再讓他送你。”韋葉舟道：“便飯也免了，老娘正在準(zhǔn)備中飯，等著我回去一起吃呢。”
楊世杰不好勉強韋葉舟，打通吳楚東電話，問他在哪里。吳楚東知道楊世杰不肯放過自己，心里有些煩，沒說在哪里，反問道：“市長有事嗎？”楊世杰道：“沒事就不能找你啦？”吳楚東道：“沒事我掛電話了。”楊世杰火道：“你敢掛我電話？還有沒有點組織原則！快說，在哪里？”
吳楚東只好告知在辦公室。楊世杰要他哪里都別去，就在辦公室等著，然后關(guān)掉手機，對韋葉舟道：“這就是葉舟你那老同學(xué)，三句好話，不如一頓臭罵。”韋葉舟道：“打是親，罵是愛，說明楚東是市長愛將。”楊世杰道:“還愛將，我恨不得踢破他胯里狗卵！”韋葉舟笑道：“楚東就這么該踢嗎？”
“當(dāng)然該踢。”楊世杰說了說吳楚東拒接城投公司總經(jīng)理的簡單過程。韋葉舟知道鳳翔機械廠改制和廠里職工上儒鳳大道工地大鬧的事，道：“這事不好怪楚東，換了我韋葉舟，恐怕也不敢接這個燙手山芋。”楊世杰嘆道：“可事到如今，不推出吳楚東，還真不知怎么收場。吳楚東也是發(fā)改委副主任，人品正，又做過常務(wù)副縣長，見多風(fēng)浪，他肯定有辦法給我了難。可這小子翹尾巴，不聽調(diào)擺，只好請葉舟出面勸勸他。”韋葉舟道：“勸楚東沒問題，只是鳳翔機械廠改制變賣內(nèi)幕深，讓楚東陷進去，不是害他嗎？”
楊世杰浩嘆一聲，道：“我也有這方面的擔(dān)憂。可比起鳳翔機械廠數(shù)千職工飯碗和儒州經(jīng)濟建設(shè)大業(yè)，楚東個人得失又算得啥呢。只要葉舟開口，我相信楚東會顧全大局，挺身而出的。”韋葉舟道：“我試試吧，看行不行。”楊世杰道：“待會兒見著楚東，先別說事，我讓他開車送你回鳳梧，你倆車上慢慢聊。”
說話間已入政府大院，兩人下車，走進北樓，來到吳楚東辦公室。一見韋葉舟，吳楚東不免有幾分驚訝，隨即明白是楊世杰請來的說客。可沒等吳楚東張嘴，楊世杰把車鑰匙扔到他桌上，道：“我去火車站送朋友，正好碰見葉舟從出站口出來，想送他回鳳梧，無奈下午要參加常委會，抽不開身，只得請楚東代勞。你倆老同學(xué)也好敘敘舊。”
故事編得還算圓嘛，吳楚東肚里嘀咕道。楊世杰又對韋葉舟道：“楚東雖還沒買車，可在縣里時就拿了駕照，經(jīng)常自駕回儒州，車技不錯，坐他車放得心。”韋葉舟道：“我坐過楚東開的車，知道他車子開得好。”
吳楚東心里說，我車技再好，也好不過常務(wù)副市長的專職司機吧，干嗎不讓專職司機送人呢？可吳楚東沒點破楊世杰，拿過車鑰匙，對韋葉舟道：“走吧，先去城邊吃幾個土菜，再送你回鳳梧。”韋葉舟道：“去鳳梧才幾步路，我老娘已備好中餐，咱回去吃吧。”
下樓上車，吳楚東手把方向盤，嘴里道：“你不坐火車來儒州，世杰市長不去火車站送人。無巧不成書啊！”韋葉舟笑道：“不這么巧，咱倆也不可能坐到一起，聊天說地。”
吳楚東不再追問，等著韋葉舟開口道明主題。韋葉舟卻顧左右而言他，道：“楚東回不回老家掃墓祭祖？”吳楚東道：“我家掃墓祭祖都由老爸操心，不用我怎么管。”韋葉舟羨慕道：“父親在就有這么好。從前清明掃墓祭祖，我也不聞不問，任由父親操辦。前年父親去世，我已沒法推脫，哪怕再忙，清明都會回趟鳳梧。”
吳楚東想起一句話，道：“父母在，人生尚有來處；父母離世，人生只剩歸途。趁著母親健在，你應(yīng)該多回來看看。”韋葉舟道：“是啊是啊，離清明還有半個月，母親就在電話里問我何時回來。”吳楚東道：“何不把伯母接到安州一起住，免得母子各居一方，牽腸掛肚？”韋葉舟道：“七年前我調(diào)往安州時，省委公務(wù)員小區(qū)還有少量房源，紀(jì)委領(lǐng)導(dǎo)給我爭取了一套，我就動員父母住過去，可父母在鳳翔機械廠建于縣城邊的職工宿舍住了三四十年，離不開故土和老工友，不肯到安州去。前年父親去世，我怕母親孤單，要接她走，她說我走啦，關(guān)門落鎖，你父親回家看我，進不得門，會怪我的。我說服不了母親，只好作罷。”
不覺來到鳳翔鎮(zhèn)。儒鳳大道還沒通車，兩人走的老國道。國道穿鎮(zhèn)而過，鳳翔機械廠位于鎮(zhèn)外山邊，雖已停產(chǎn)多年，但高大的廠房還在，隔老遠都看得到。吳楚東道：“鳳翔鎮(zhèn)離鳳梧縣城還有十多公里吧？”韋葉舟道：“十五公里的樣子。”吳楚東道：“當(dāng)年鳳翔機械廠怎么把職工宿舍建到了縣城，沒建在鳳翔鎮(zhèn)上？”
韋葉舟感嘆道：“改革開放前期，鳳翔機械廠還隸屬于鳳梧縣，廠里職工大都是鳳梧人。當(dāng)時效益好，廠領(lǐng)導(dǎo)從職工生活和孩子上學(xué)方面著想，在縣城東郊征地三百余畝，一口氣建了四十多棟七層高的宿舍樓，兩千多戶職工得到安置，還調(diào)用十多臺廠里自產(chǎn)的客車，來回接送職工上下班。羨慕得縣里干部紛紛打報告，要求調(diào)鳳翔機械廠工作。后來國家調(diào)整產(chǎn)業(yè)結(jié)構(gòu)，鳳翔機械廠收歸市管，又紅火了十來年，職工增到四五千人。誰知這幾年，突然說要改制，工人們接受不了，出勤上班依舊，還自愿組成護廠隊，拒改制小組于廠門外。但胳膊畢竟擰不過大腿，在上面高壓下，加之所產(chǎn)汽車和農(nóng)機越來越?jīng)]市場，無法維持生產(chǎn)，堅持了一兩年，工人們失去斗志，乖乖離廠回家。只是五千職工及背后家庭要吃要喝，沒有生活來源，只能找政府鬧，一直鬧到今天，幾經(jīng)反復(fù)，問題還沒得到解決。”
十二點半，車至鳳梧縣城東鳳翔機械廠職工宿舍區(qū)。隨著縣城建設(shè)的不斷擴張，宿舍區(qū)周邊樓房林立，人來車往，熱鬧得很。吳楚東帶帶剎車，停下車子，解開身上的安全帶。韋葉舟道：“還沒到呢，你要干什么？”吳楚東道：“去見伯母，總不好甩手打背吧。”韋葉舟阻止道：“家里不缺吃不缺穿，沒必要客氣。”
吳楚東開門下車，走進街邊超市。出來時手里提著雞蛋、蘋果，還有茶籽油。
穿過形同虛設(shè)，僅留兩個大石墩的宿舍區(qū)大門，左彎右拐，來到韋家所在樓前。遠遠望見韋母站在樓道口的桂花樹下，翹首以待。韋葉舟按下車窗，伸出腦袋，喊了聲媽。韋母走過來，笑意盈盈道：“你不說坐火車到儒州，再轉(zhuǎn)中巴回來嗎，怎么坐上專車?yán)玻?rdquo;
吳楚東泊好車，邁出駕駛室，朝韋母打打拱手，說聲：伯母好！韋葉舟趕緊介紹道：“這是我大學(xué)同學(xué)吳楚東，在市政府上班，知道我到了儒州，特意開車送我回來。”韋母拉過吳楚東雙手道：“辛苦小吳，專門送葉舟回來。”吳楚東道：“不辛苦，不辛苦，還不到一小時的車程。”韋母對韋葉舟道：“快請小吳上樓，飯菜已做好啦。”
吳楚東打開小車尾箱，取出雞蛋、蘋果和茶籽油。韋葉舟上前，幫忙把東西提手上。韋母嗔怪吳楚東道：“同學(xué)家就是自己家，還帶這么多東西干啥？”吳楚東道：“一點點小意思，不值幾個錢，略表孝心。”說得韋母頻頻點頭，道：“有孝心的孩子才有出息。”吳楚東道：“楚東不是孩子，老大不小了。”韋母道：“你多大了？”吳楚東道：“快四十啦。”韋母道：“跟葉舟差不多。可你們再大，在父母面前，還是孩子嘛。”吳楚東點頭道：“是是是，在父母面前，兒女是永遠長不大的孩子。”
上到二樓，走進韋家，韋母推開洗漱間的門，進去放了熱水在洗臉池里，出來道：“葉舟，叫小吳先把手洗干凈，好上桌吃飯。”吳楚東笑道：“我家老娘也一樣，每次回到家里，先喊我洗手，再讓吃東西，好像我還是小學(xué)生，剛放學(xué)回家。”
洗過手，走出衛(wèi)生間，吳楚東打量一下客廳，不到二十平方米，但布沙發(fā)、矮柜、電視、餐桌，一應(yīng)俱全，布局緊湊，一點不顯擁擠。韋葉舟道：“三十年前的老房子，早已過時。面積也不大，才六七十平方米。但廚房和衛(wèi)生間俱全，兩個臥室外加不大的雜物間，夠一家子容身。放在當(dāng)年，可是鳳梧絕無僅有的豪宅，連縣長書記都沒得住。”
韋葉舟說著，帶吳楚東參觀兩間還算寬敞的臥室，又走進狹小卻整潔的雜物間，拍拍干凈的小床，敲敲靠窗的小書桌，道：“我在這張小桌上做了十多年作業(yè)，每次作業(yè)做完，往床上一倒，隨時都可睡著。”吳楚東笑道：“日后你成了大人物，這小桌小床可就成為國寶級文物，價值連城。”韋葉舟道：“我還活著呢，怎么桌子和床就成了文物？”吳楚東道：“你難道會活一萬年，活成妖怪？”韋葉舟笑笑道：“人生不滿百，地球已人滿為患，若都活成萬年，地球還不被壓塌？”
從雜物間出來，韋母已在餐桌上擺好碗筷。韋葉舟趕緊過去，揭開飯鍋，舀半碗飯，夾幾樣菜，擱到上席位置，嘴里說道：“父親來吃飯喔！”
這是儒州一帶民俗，家里老人去世頭三年，每頓都要給老人舀飯，喊他來吃。這叫“祫飯”，就當(dāng)老人還活著，還是家里主人，請其回家祫嘗熟悉的口味。三年后改成每月初一、十五和七月半祫飯，表示老人身份已從主人成為客人，不再頻繁往家里跑。
給父親祫過飯，韋葉舟又另外裝好三碗飯，請吳楚東和已忙完的母親上桌。吳楚東把韋母扶到餐椅上，再坐到韋葉舟旁邊。韋母給韋父碗里添些菜，嘀咕道：“今天兒子回來了，還有他的好同學(xué)小吳作陪，家里熱熱鬧鬧的，老頭子你肯定開心，多吃些啊！”
韋葉舟不禁鼻子一酸，趕緊往嘴里扒口飯，笑對吳楚東道：“這也是母親不肯隨我去安州住的一大理由，怕給父親祫飯時，他老人家找不到地方。”韋母道：“可不是嘛！安州那么大，我和老頭子才去過兩三回，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，老頭子哪摸得到兒子家門？鳳梧不同，生活了一輩子，每條街道、每個角落、每塊石頭、每棵草樹，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，閉著眼睛，袖著雙手，都能走回來。”
說幾句韋父，韋母又給吳楚東和韋葉舟夾菜，要兩位多吃些。吳楚東謝過，連說好吃。韋母道：“覺得伯母做的飯菜好吃，以后常來就是。男孩嘛，吃得多才有好身體，看著你們能吃，我心里就樂。”
吳楚東順應(yīng)著塞塊新鮮土豬肉進嘴里，順便問道：“伯母退休待遇還可以吧？”韋母道：“我還行，退休時每月兩三百，二十年下來，已加到三千，吃穿足夠。最可憐的還是四五十歲那撥職工，廠子改制后，沒地方上班，又無能力外出打工，該交的養(yǎng)老保險沒著落，該拿的補助沒拿到，上有老下有小，活得真艱難。十天前還有位職工，老母重病住院，老婆丟下還在上學(xué)的孩子，偷偷跟人跑掉，實在沒勇氣再活下去，喝下劇毒農(nóng)藥，送了命。”
韋母說著，連連嘆息。還要說什么，忽意識到話題不對，忙道：“在你倆面前說這些干啥？吃菜吃菜，趕緊吃菜！”
中國當(dāng)代長篇小說:擔(dān)當(dāng) 作者簡介
肖仁福，男，六零年生人，苗族，湖南省城步苗族自治縣人，原湖南省邵陽市文聯(lián)副主席，中國作家協(xié)會會員，國家級少數(shù)民族文學(xué)獎“駿馬獎”獲得者。做過教師、干部。出版有長篇小說《李鴻章》（全五卷）《官運》《仕途》（全三卷）《漢人：霍光傳》《心腹》《待遇》《意圖》《位置》《平臺》《陽光之下》；小說集《背景》《機會》《通道》《首長紅顏》；歷史人物傳記《蘇東坡傳》；雜文隨筆集《本事》《簫聲曼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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