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
>
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:茨威格短篇小說集
-
>
女人的勝利
-
>
崇禎皇帝【全三冊】
-
>
地下室手記
-
>
雪國
-
>
云邊有個小賣部(聲畫光影套裝)
-
>
播火記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版權信息
- ISBN:9787515336381
- 條形碼:9787515336381 ; 978-7-5153-3638-1
- 裝幀:暫無
- 冊數:暫無
- 重量:暫無
- 所屬分類:>>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本書特色
《中國好小說.肖克凡》收錄了作者7部作品:《哈爾哈拉河的刀子》《本土故事》《一天八小時工作》《天津大雪》《美麗花環(huán)》《孤島史》《黑砂》。作品均為肖克凡的優(yōu)秀作品。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內容簡介
肖克凡,知名作家,著有長篇小說《鼠年》《原址》《機器》《生鐵開花》《天津大碼頭》等7部,小說集《黑色部落》《賭者》《你為誰守身如玉》《愛情刀》等12部,散文隨筆集《鏡中的你和我》《我的少年王朝》。作品數次在國內獲獎。其中長篇小說《機器》獲中宣部第十屆“五個一”工程獎、首屆中國出版政府獎,并入圍第七屆矛盾文學獎。長篇小說《生鐵開花》獲北京市文學藝術獎。本書收錄的《黑砂》獲天津市魯迅文藝優(yōu)秀作品獎。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目錄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節(jié)選
穆先生躺在皮椅里伸出一只手,指著木墩兒讓他坐下。他遵命落座,趁著昏暗燈光注視著穆先生干枯的手。這就是大富翁啊,絕對瘦肉型動物。 瘦肉型動物終于坐起,滿頭銀發(fā),目光炯炯。他心里啊了一聲,一下想起父親。七十三歲的父親患胃癌去世之前,也是這樣滿頭銀發(fā),也是這樣目光炯炯,也是這樣枯瘦如柴。唯一不同的父親是窮人,穆先生是富翁。這一貧一富,天地之間。 富翁說話了,很和藹。富翁要求鐵匠打造一把六尺長四寸寬的大刀,不是藏式不是蒙古式也不是阿拉伯式,而是那種漢室鎮(zhèn)宅寶刀。 牛皮刀鞘吧?他問。穆先生面無表情,說將來到云南的西雙版納去配制蟒皮刀鞘。說著這位大富翁緩緩離開皮椅,伸出枯手指著他的鼻子說,你使出渾身本領打造這把大刀吧,完工之后我給你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。 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。他聽罷立即站起身來大聲說謝謝。穆先生告訴他這把大刀取名金童。你必須把這個名字刻寫在刀身上,三天交活兒,只許成功不許失敗。 他應了一聲。穆先生問他知道不知道玉女。他茫然,搖了搖頭說不知道。穆先生突然笑了笑,說你下去吧。 他遵命轉身走出這座紅色帳篷。帳篷門外張術慌忙迎上前來,表情緊張。他說穆先生要打造一把四寸寬六尺長的大刀,大刀取名金童。張術聽罷放了心,說有了金童必須要有玉女啊。 他不知道什么是玉女,此時他只知道金童。迎著濃濃夜色他朝著哈爾哈拉河畔的洪爐走去。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。我離開城市千里迢迢來到哈爾哈拉河谷打鐵,就是為賺錢。穆先生果然不是凡人,打造一把鎮(zhèn)宅寶刀竟然出資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。這幾乎就是九千元啊。穆先生真不愧是大地方來的大肚子。 坐在哈爾哈拉河畔的大石頭上,他注視著沉沉夜色,尋思著。這時候啞娃出現了,不聲不響竄到他的身旁,小精靈似地燃起一小堆篝火。這火光,一下照亮了流淌不息的哈爾哈拉河水,也照亮了鐵匠左臉的刀疤,紫色的刀疤在火光的映照下顫動了兩下。 啞娃是個來路不明的男孩子。這孩子行動怪異,貓頭鷹似的,白天不見蹤影,夜間露面。他啞,卻總想說話,往往是張圓了嘴巴,有形無聲的樣子。鐵匠心說,啞娃這孩子是想跟我學藝啊。其實啞巴學打鐵還是比較合適的,不會說話照樣賺錢。 篝火越燒越旺了。火光里的啞娃遞給他一瓶酒,是燒刀子。他接在手里,咬開瓶蓋咕咚喝了一口,心里好爽。他知道自己的好心情跟那筆錢有關——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,就又咽了一口燒刀子。啞娃抬頭注視著滿天夜色,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。 他打著啞語告訴啞娃他接了大項目,給大地方來的大肚子打造大刀,大刀的名字叫金童,四寸寬六尺長。啞娃懂得他的手勢,連連朝他擺手,表示擔憂。篝火漸漸弱了。他伸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,笑著告訴啞娃好鋼坯子藏在好地方,趁著夜黑無人現在就去挖掘出來。啞娃馬上跑去找來一張鐵鍬,遞給他。 篝火熄了,夜色更稠了,一股股黏汁似的。他扛起鐵鍬走向無名小山下的黑松林。啞娃緊緊跟著,分明就是他的尾巴。 星光黯淡。他走進黑松林深處。這里原名“知青林”,如今株株成材,面臨著瘋狂的濫砍濫伐。他的好鋼坯子就埋藏在那棵大松樹下。他急沖沖來到樹下伸出鐵鍬挖掘起來。往事如煙啊。當年植樹的時候他正在偷偷跟李麗茹談戀愛,這株大松樹記載著他的初吻。 他呼呼喘著,鐵鍬終于咣地一聲碰到硬物。他蹲下身去摸了摸,是它。這是好風鋼啊,含錳。它埋在這里半年光景,不銹。 啞娃貓腰抱起鋼坯,哇呀一聲扛在肩頭,轉身就走。天色蒙蒙亮了。啞娃扛著鋼坯子快步如飛,已經走出了黑松林。他感嘆自己老了。當年營造“知青林”,他扛著一捆樹苗兒疾步行走,腰不彎氣不喘。他回頭看著如今的大松樹,心里很是感傷。光陰似箭啊,李麗茹死去二十六年了。 啞娃走遠了,想追也追不上。這時他一眼瞥見小山坡上增添了一塊石頭,心里很驚奇。小山坡不高,他滿頭大汗朝前攀去,漸漸看出那不是石頭,是人。走近了,終于看清是那陪酒姑娘。他想起她的名字,大聲叫著小晴。大清早你怎么一人坐在這里呢。小晴一動不動坐在小山坡上,身邊生長著單純的小草兒。 我聽說你從小沒娘,是嗎?他氣喘吁吁問著,注視著她雪白手腕兒上的鐵鐲。 小晴眨著一雙丹鳳眼,說我娘當年參加青年突擊隊上山伐木,半路上摔殘了,后來死了。 他驚訝極了,立即想起李麗茹。你娘是天津知青吧?小晴注視著他,然后搖搖頭說,我娘是北京知青,她叫吳建蓉。 是啊,當年上山伐木不幸罹難的女知青何止李麗茹一人。他不認識吳建蓉,但心里還是沉甸甸的。光陰荏苒,當年知青的遺孤長大成人,做了哈爾哈拉河谷的陪酒小姐。 你戴的鐵手鐲是誰給你的? 它是我媽媽留下的。我聽說那年月沒有黃金沒有白銀只有黑鐵。 他激動了,伸手掏出衣兜里的全部鈔票,總共六百多元,一股腦塞給小晴,轉身就走。小晴喊了一聲。他并不停步,沿著斜坡一口氣沖下山去。他跌跌撞撞的身形,很像一只斷線的風箏。 小晴站在小山坡上,大聲喊著:知——青——舅——舅。這聲音在哈爾哈拉河谷回蕩著,久久不散。 他站在小山坡下,氣喘吁吁轉身望去,仍然聽見小晴喊出的“知青舅舅”環(huán)繞在山谷里,悠遠而綿長。小晴的身影在他眼睛里更像是一株小樹,隨著余音搖曳。他一下被感動了,視線變得模糊。是的,小晴的媽媽吳建蓉是女知青,那么男知青當然就是她的舅舅了。知青舅舅——多少年沒有聽到這種親切的稱呼了,恍若隔世啊。這時太陽升起來了,照耀著山坡上那株幼稚的小樹,也照耀著他左臉的紫色刀疤。這紫色刀疤記載著他的身份。 沿著小路他回到哈爾哈拉河畔的小木屋,看見啞娃放在門前的那塊鋼坯子,笑了。白天他是不干活兒的。白天他睡覺。他打鐵往往是在夜間。他認為鐵匠的爐火應當屬于黑夜。白天的爐火只是用來燒制奶茶而已。 今天他好像有了心事,一屁股坐在小木屋門前,傾聽哈爾哈拉河的流水。他想起李麗茹,一笑兩酒窩兒,梳著兩條小辮兒,還是當年的模樣啊。人死了,她的形象也就凝固在你心里了,永遠不會衰老。可活著的人卻一天天蒼老下去,反而不如死人永恒。這時候他眼前又浮現出山坡上的那株小樹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 白天沒有爐火。白天就這樣過去了。 黃昏時分,他又來到哈爾哈拉河谷度假村,尋找昨天喝酒的那幾個漢子。天色漸漸黑了,還是不見有人走進蒙古包。他覺得奇怪,找小伙計要了一瓶燒刀子,一個人喝著。外面的篝火噼噼啪啪燃燒起來,空氣里彌散著無法無天的氣味,夜生活又開始了。他感覺左臉的刀疤癢了,起身走出蒙古包。遠處的熊熊篝火沖天而起,極其囂張的樣子。遠遠看見一群姑娘圍繞著篝火跳舞,他拎著酒瓶朝那里走去。 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壯漢突然出現,小山似的擋住他的去路,說篝火晚會閑人不得入內。他覺得挺可笑的,這里從來就是野山野水不受管束,今天竟然成了閑人免進的地方。這世道真是變了。 張術跑來了,大聲催促他回去打鐵。他覺得張術神經兮兮的樣子,挺滑稽的。張術低聲告訴他,今晚穆先生的篝火晚會必須清場,任何人不得打攪。 穆先生的篝火晚會?穆先生的什么篝火晚會?他追問著張術。張術推搡著說,穆先生的篝火晚會選拔玉女,你趕快回去打鐵吧千萬不要誤了人家的大事情。 張術的這句話提醒了他。是啊,穆先生的鎮(zhèn)宅寶刀既然取名金童,那是必然要選拔玉女的。這樣想著,他轉身走了。一路上他尋思著,突然想起小晴。穆先生選拔玉女?他心里頓時緊張起來。 子夜時分。洪爐火光沖天。他看到鋼坯子在洪爐里燒得紅透,知道是時候了。打鐵關鍵是火候。這時啞娃站在鐵砧前面,手持大錘給他充當助手。他伸出鉗子擒住鋼坯子,嗨喲地一聲拖上鐵砧。啞娃心領神會哇呀一聲,叮叮當當掄錘鍛鐵。清脆的打鐵聲響徹哈爾哈拉河畔。他念叨著“四寸寬六尺長”,燒了鍛,鍛了燒,大刀的雛形漸漸顯現出來,真是好火色。啞娃興奮極了,哇呀哇呀叫著。他注視著漸漸冷卻的刀坯,呈現一派青藍顏色。哈爾哈拉河的鐵匠從來不曾打造這樣的大刀。這大刀名叫金童啊。這時他的心情又復雜起來。啞娃看出他的心思,不由放下大錘,哇呀哇呀比畫著。他故意不睬,抄起小錘叮當叮當敲打著刀脊。啞娃急了,氣哼哼扔掉大錘,跑了。 他感到左臉刀疤又癢了,這是天氣預報。哈爾哈拉河谷的氣候好似女人的心,就變就變。這時他想起李麗茹,也想起前妻,想起他認識的一個個女人。她們都是苦命人啊。 封了爐火,他感到夜色立即濃重起來。伸手摸了摸那青藍色刀坯。真好。不冷不熱,好像人的體溫。這鐵器通人性呢。他感到心頭熱了。打鐵多年,他從來不曾體驗今夜這種情感。他使勁兒抱起這青藍色刀坯,搖搖晃晃走進小木屋,仿佛懷里摟著自己的孩子。 啞娃跑回來了,推門走進小木屋咿咿呀呀報告篝火晚會的情況。他覺得啰唆,徑直詢問玉女評選的結果。啞娃搖搖頭,表示不知道。他急了,朝著啞娃吼叫起來。 啞娃慌忙退出小木屋,跑了。他躺在小木屋里繼續(xù)吼叫著,我問你有沒有小晴!我問你有沒有小晴! 黑夜逝去,白天又來了。白天里張術又來了。他領著兩個身穿保安制服的漢子,催問打造大刀的事情。他捧著青藍色刀坯走出小木屋,當頭便向張術詢問篝火晚會選拔玉女的情況。 張術嘿嘿笑了。昨天夜里已經從一百二十個姑娘里評出六名候選人,明天篝火晚會從六名候選人里評出兩名,后天篝火晚會二中選一,*終評出哈爾哈拉河玉女。 這里有沒有小晴呢?他懷里抱著刀坯,故意裝出漫不經心的樣子。 小晴?張術想了想,說昨天篝火晚會上沒有見到小晴姑娘。 他的心情立即輕松了。張術卻沉下面孔,說穆先生責令他三天之內交活兒,如果按期交活兒,酬金從八千八百八十八元八角八分漲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。 漲錢是好事兒,但他不言語。張術大聲叮囑說千萬別忘了刻上金童二字。他抱著青藍色刀坯走進小木屋。屋里傳出他的大聲說話。金童是大刀,鐵的。玉女是姑娘吧,肉的。這金童玉女難道就是鐵和肉的搭配?不成。鐵和肉怎么能搭配呢?絕對不成。 張術冷笑著說,金童玉女這是穆先生弘揚民族優(yōu)秀文化。外國人還年年選美呢,咱中國人也不能落后啊。我看玉女的事兒你就不要管了,三天之內把金童弄出來吧。 說著,張術順著窗戶將一沓人民幣投進小木屋,告訴他這是穆先生的五千元定金。 他躺在小木屋里靜靜等待著夜色降臨。無論你出多少錢,白天他是絕對不打鐵的。當年他在工廠里當鍛工,常常夜班開爐。他喜歡子夜時分打鐵發(fā)出的聲響,很有幾分世人皆睡我獨醒的味道。尤其他從張術嘴里得知篝火晚會選拔玉女沒有見到小晴的身影,心里便踏實了。他認為穆先生選拔玉女不是什么好事兒。一把年紀了還選拔什么玉女啊,真是居心不良。 當天夜里他開爐打鐵,啞娃繼續(xù)充當助手。他沒有忘記鑿刻“金童”二字,這很重要。然而他知道*為重要的是淬火。洪爐鍛鐵容易,難關在于淬火。而沒有經過淬火的刀子就好比沒有經過苦難的男人,一文不值。啞娃看得似懂非懂,連連點頭。 他的絕技其實是二次淬火。一把大刀,首先是冷水淬火,然后是油液保溫。冷水當然是哈爾哈拉河水,溫油是老羊脂。為了給這把六尺大刀淬火,他準備了油槽。他告訴啞娃,冷水淬火,為了堅硬鋒利,即所謂寧折不彎;溫油浸泡,為了堅韌有力,即所謂寧彎不折。這兩者兼而有之,便是寶刀了。 他順利完成了冷水淬火。喘了一口氣,他伸出手指彈擊著鋼口,那聲音令人滿意。他將大刀橫在洪爐里燒了一會兒,隨即拎出投入油槽,浸泡著。這時他看到浸泡在油液里的大刀像一條大魚,于是想起當年讀過的外國小說《老人與海》,不禁悲喜交集。 生活就是這樣。他擦拭著額頭汗水,比畫著告訴啞娃兩道淬火大功告成,明天開始打磨,拋光,涂油,完成這三道工序,就交活兒了。 啞娃笑了,伸手比畫著——九千九百九十九元九角九分。 他也笑了,又感到左臉刀疤發(fā)癢。以往刀疤發(fā)癢總是天氣預報,今天怎么不見變天呢。如今的天氣跟人一樣,亂了。 白天了。他親手打磨著大刀。啞娃躍躍欲試。他不理睬。這時候張術派人送來兩丈明黃緞子,說是用它包裹大刀。他知道這明黃緞子在大清王朝乃是御用物品,民間使用必遭死罪。時代畢竟不同了,穆先生使用明黃緞子包裹大刀,沒人感到驚異。 拋光的時候,天色陰霾了。他專心致志工作著。啞娃求戰(zhàn)心切,伸手拿起布輪。他立即制止,不許啞娃插手。 是的,他認為這把大刀是自己多年鍛造生涯的珍品,人與鐵之間分明產生了親情。既然如此,那么拋光就一定要拋得像鏡面一樣,讓刀鋒一下照透人心。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愛上了這把大刀,甚至幾次產生據為己有的強烈念頭。打從失去李麗茹,他再也沒有產生過如此強烈的情感。這時候他完全忘記了選拔玉女的事情,一心一意給金童涂油。涂滿了擦凈,擦凈了再涂滿,如此重復十遍。這把鋒利無比的大刀平添了幾分玉潤珠圓的感覺,達到了平和的境界。 他動手包裹著大刀。兩丈的明黃緞子將這把身長六尺的大刀包裹得嚴嚴實實,僅僅露出“金童”二字,錚錚閃光。 第三天上竿,穆先生指派張術取貨來了,并且?guī)碣p金。盡管平時酷愛人民幣,這賞金卻難以引起他的意外驚喜。他不忍匆匆離別,提出親自送刀的要求。張術只得答應了。 天陰著。他緊緊抱著黃緞裹身的“金童”跟隨張術走向“零公里”。所謂“零公里”是哈爾哈拉河谷的公路出口,也是舉行迎送儀式的地方。他迎著小風走著,野玫瑰花的香味撲鼻而來。滿地青草紛紛站立起來,瑟瑟抖動不止。他想起當年知青大返城的時候,小草兒們就是這種樣子。 幾輛高級轎車停在“零公里”處。一群姑娘手持鮮花,已經做出歡送貴賓的姿態(tài)。野玫瑰花的香氣里混雜著汽油的味道,怪怪的。終于看到穆先生了。這位西服革履的大富翁精神煥發(fā),站在那輛日本面包車前面,滿臉慈祥地等候著金童。 緩緩走上前去,他依依不舍地將金童遞給對方,感覺是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了穆先生。這時候姑娘們嗚嗚地哭了起來。他的眼圈也濕潤了,臉上刀疤隨著顫動起來。 穆先生將金童遞給身旁的保鏢。保鏢抱起金童送進那輛面包車里。張術滿臉堆笑朝著穆先生說,玉女上車了,金童上車了,您老人家也上車吧,我祝您一路順風。 玉女上車了?他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大步走向面包車。他一眼看見車窗里搭著一只雪白的手臂,手腕兒上戴著那只黑色的鐵鐲。 啊?他立即沖向送行的姑娘們,大聲問著。玉女是小晴嗎?玉女真的是小晴嗎? 姑娘們哭得更響了。一個大眼睛的姑娘抽泣著說,小晴多有福氣啊,小晴*終被選中了,小晴跟大肚子到大城市去了。小晴一步邁進天堂啦。 他驚呆了,臉上的刀疤劇烈地顫動著。猛地轉身他沖向面包車,大聲喊著,小晴!小晴! 面包車啟動了。他追趕著,近乎嚎叫著。小晴,你把你鐵鐲留給我吧!小晴,你把你鐵鐲留給我吧! 他拼命追趕著面包車。這時候那只鐵鐲從行駛的車窗里飛了出來,緩緩落地。 ……
肖克凡-中國好小說 作者簡介
肖克凡,天津市作家協(xié)會副主席,中國作協(xié)全委會委員。20世紀80年代初開始寫作,著有長篇小說《鼠年》《原址》《機器》《生鐵開花》《天津大碼頭》等7部,小說集《黑色部落》《賭者》《你為誰守身如玉》《愛情刀》等12部,散文隨筆集《鏡中的你和我》《我的少年王朝》。還有部分影視作品。作品數次在國內獲獎。其中長篇小說《機器》獲中宣部第十屆“五個一”工程獎、首屆中國出版政府獎,并入圍第七屆矛盾文學獎。長篇小說《生鐵開花》獲北京市文學藝術獎。為張藝謀電影《山楂樹之戀》編劇。
- >
自卑與超越
- >
中國歷史的瞬間
- >
伊索寓言-世界文學名著典藏-全譯本
- >
我與地壇
- >
名家?guī)阕x魯迅:故事新編
- >
龍榆生:詞曲概論/大家小書
- >
隨園食單
- >
我從未如此眷戀人間